密道的青石板还带着地底的潮气,萧云扶着石壁站起身,牟勇的军靴在地上碾出细碎的石屑。
两人刚才冲出来时撞翻了半块残碑,此刻那碑身正斜倚在裂开的石门旁,像把生锈的剑指向广场中央——那里七八个黑衣人正围着几口蒙着油布的木箱打转。
“奶奶的,刚从鬼门关爬出来,又撞上这批阴魂。”牟勇把刺刀往靴筒里一插,手指关节捏得咔咔响,“老萧你看,他们在扒拉那些箱子。”
萧云眯起眼。
月光从残破的飞檐漏下来,正照在一个黑衣人掀开油布的手上。
木箱缝隙里漏出的金属反光让他瞳孔微缩——那是三八大盖的枪托。
更远处的墙根还摞着几个同样的箱子,最上面那个没盖严,露出半截黄澄澄的子弹壳。
“军火。”萧云压低声音,喉结动了动,“他们刚才说的‘运输’,怕是要把这批武器送到前线。”
风卷着碎瓦从两人脚边掠过,恰好送来了几句含混的对话。
“……今晚……”
“赤龙计划……支那军查得紧……”
“大佐说……储备点……”
最后几个词像淬了毒的针,扎得萧云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拽了拽牟勇的衣角,指了指广场东南角那堆断柱:“去那边。”
两人猫着腰摸到断柱后面,牟勇的牛皮腰带擦过一块碎石,发出细响。
萧云反手按住他的肩,从怀里摸出块破布塞过去:“把刀刃缠上,动静小些。”月光下,他的眼神像淬过火的钢,“他们有七个人,咱们得打个措手不及。”
牟勇扯过布片胡乱一裹刺刀,刀尖在地上划出半道银痕:“咋整?你说咋整我就咋整!”
萧云指了指广场入口处的碎石堆:“等会你去那边踢两脚,引两个过来。我在柱子后面埋伏,用长矛捅腿——他们穿的是软底靴,扎得透。”他蹲下身,从断柱下抽出根锈迹斑斑的长矛,矛头虽然缺了口,却还闪着冷光,“剩下的五个……你我背靠背,刺刀见红。”
牟勇咧嘴一笑,露出白牙:“痛快!老子就爱这种以少打多的仗!”
话音未落,他已猫着腰窜了出去。
萧云盯着他的背影,心跳声盖过了远处黑衣人交谈的嗡嗡声。
三秒后,入口处传来“哗啦啦”的碎石滚动声,两个黑衣人同时抬头,其中一个拍了拍同伴的肩,两人攥着短刀往这边走来。
“来了。”萧云攥紧长矛,指节泛白。
等那两人走到离断柱三步远时,他猛地跃出,长矛如毒蛇吐信,“噗”地扎进左边那人的小腿。
黑衣人惨叫着栽倒,短刀当啷落地。
右边那人刚要拔刀,后颈突然一痛——牟勇不知何时绕到他身后,用枪托砸了个正着。
“搞定俩!”牟勇踢开那人手中的刀,冲萧云比了个手势。
广场中央的黑衣人这才反应过来,五个人呼啦啦围过来,短刀在月光下划出冷光。
萧云反手拔出身侧的驳壳枪,“砰”地一枪打在最近那人脚边,碎石溅起的瞬间,他大喝一声:“牟子!左边!”
牟勇的刺刀早等不及了。
他像头暴怒的熊,迎着左边两人冲过去,第一刀挑飞一人的短刀,第二刀划开另一人的胳膊。
鲜血溅在他的军装上,反而让他更红了眼:“奶奶的,小鬼子的狗腿子也配跟老子比划?”
萧云这边更冷静。
他退到断柱后面,利用狭窄的通道限制敌人数量,驳壳枪交替点射。
第三个黑衣人刚扑过来,就被他用枪托砸中面门,鼻梁骨碎裂的声音混着闷哼,惊得剩下两人顿了顿。
“老萧!右边!”牟勇的吼声里带着笑。
他正用左臂勒住最后一个黑衣人的脖子,右手的刺刀架在对方喉间,“投降不杀!”
那黑衣人突然暴起,膝盖猛顶牟勇小腹。
牟勇早有防备,侧身一闪,刺刀顺势划开对方手腕。
黑衣人吃痛松手,萧云趁机扑上,用枪柄砸晕了他。
广场重归寂静,只有晚风卷着血腥味盘旋。
牟勇踹了脚地上的黑衣人,弯腰扯下他们的面巾——五张或青或白的脸露出来,其中两个左耳垂有刀疤,和之前被刺中的那个一模一样。
“暗刃的标记。”萧云蹲下身,从一个黑衣人怀里摸出张泛黄的纸。
纸角印着团模糊的龙纹,字迹是日文夹杂着中文:“赤龙计划第三阶段,储备点坐标:晋西北牛首山、雁门关北三十里……”
牟勇凑过来看,越看越气:“狗日的,牛首山是咱们刚打下来的根据地!雁门关那片还埋着咱们三连的兄弟!”他抓起黑衣人腰间的青铜牌,上面刻着“暗刃”二字,“老萧,这组织我听赵政委说过,专门给鬼子倒腾军火,比二鬼子还毒!”
萧云的手指在“赤龙计划”几个字上重重一按,纸页发出脆响:“他们要把这批军火送到前线,说不定还带着毒气弹——之前密道里那黑衣人说的‘地枢毒气’,怕是和这计划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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