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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学校，林小珞深深吐了口气，只觉得自己被打铁废弃污染的肺部都清新了很多。
说实话，她自从五个月前来到第二重天，整整五个月都没有出过校门。准确说，只在宿舍、食堂、教室三点一线，连校园都没有逛遍。
这次之所以出校园，是因为贷款审批的问题。
一次性8000点的运币总归太多，需要到现场去审核，而审核的地点在第三重天。
是的，林小珞根本就没有打算只贷2000，她已经打算一口气贷8000。
直接将《基础炼气术》提升到三层，也就说缩短20吐纳时间。
这样粗看下去，每月只能多赚取两百的运币，但要多偿还三年每月四百的贷款。
然而实际上，考虑到实际的收获还有修为和技能提升速度，才还四百已经是血赚。
校外的街道冷冷清清，一个人都没有。林小珞花费2点运币乘坐自动出租车，来到同样冷冷清清的传送中心，花费100运币传送到了第三重天。
“这就是第三重天的劣品灵气吗？刚上来就让人感到头晕。”
林小珞从传送阵中走出，就有一种突然从平原来到高原地区的感觉。从技校中学到的知识告诉她，这是因为第三重天的灵气有问题。
当走到了出站口，她就见到了密密麻麻的人。
无数的人盘坐传送中心的出口处吐纳炼气，附近的灵气在牵引之下都化作了雾气，让这些人好似端坐在云雾中的仙人一般。
只不过这些仙人个个打扮清奇，头发和胡须似乎因为亲近自然而随意生长，身上的衣服也因为要上体天心的缘故没有几片。
主打一个奔放自由。
还时不时有自动机器人，落在这群人身上，将一管乳白色的液体注入到体内。
“呿，一群穷鬼，没有钱买房的废物。”
林小珞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牵着一个小男孩从另一个传送离开点走了出来，那个离开点上标注着“第四重天出站口”。
这个衣着朴素的女人继续道：“暖暖，你以后要努力学习，考上高中。否则就会像他们一样露宿街头。”
小男孩用力地点了点头：“我肯定会考上高中的。”
女人：“那还不赶紧学狗叫！”
小男孩：“汪！汪！汪！汪！汪！汪！汪！”
女人生气：“一点都不标准，你看我的，汪！汪！汪！汪！汪！汪！汪！听懂了吗？”
小男孩：“听懂了！”
女人：“听懂了，还不赶紧来一遍，这么不懂事！”
小男孩：“汪！汪！汪！汪！汪！汪！汪！”
又有人陆陆续续地从“第四重天出站口”走了出来，其中一位父亲看向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看看你，都八岁了！狗叫都没有人家五岁的弟弟学得好。以后还怎么考高中！”
“难道你想成为一辈子都在传送中心吐纳炼气，连工作都找不到的好技校生吗！”
儿子立刻光速跪在地上：“对不起，父亲大人，是我的错，我以后会加倍努力学狗叫的。”
似乎因为受到外人的夸奖，小男孩叫得更欢了，模仿的狗叫声更是惟妙惟肖。
假如没有看到画面的话，还真以为是一条狗。
女人和小男孩在路过林小珞的时候，女人像遇见了瘟神一样赶紧拉小男孩离开：“晦气，刚补习回来就遇到了一个从第二重天上来的技校生。”
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小男孩快速离开。
而仍在狗叫的小男孩看向林小珞的眼神也充满了鄙夷。
她也不奇怪为什么女人能够认出自己上技校，她现在唯一的服装就是技校的校服。
藏青色西式外套，白色衬衫，浅灰格纹百褶裙，过膝袜和小皮鞋。
西式外套的胸部位置还有着技校的名片。
其实从质量来说很好。
样式也很好看。
林小珞也觉得好看。
但还是被鄙夷了。
可是大姐，你能够住在第三重天，你原本不就是技校生吗？干嘛这个态度？
也不对，能够在第三重天买房的肯定是找到工作的优秀技校生。
在技校生中属于上层阶级。
上层个鬼！
自己想的都是什么玩意！
这该死的世界！
但是不买房的下场……
林小珞看了那些处在云雾中的仙人，叹了口气。
在来到空无一人的传送中心外时，林小珞发现自身的《基础炼气术》不自觉地运转起来了，而且运转的速度不亚于自身平时的修炼速度。
然而林小珞并没有丝毫喜悦，只觉得脑袋头痛欲裂，恨不得直接返回传送中心。
因为《基础炼气术》只有在一种情况下才会自动运转，那就是充满劣品灵气的空间中。
何为劣品灵气？
当然是携带信息无比巨大的灵气，就为劣品。
灵气作为一种能够干涉物质的神奇东西，是物质、能量、信息三者混合的东西。
最初的灵气里，信息的占比绝对不多。
但随着一代代人的吐纳炼气，并在之后死去将灵气归还天地。
这就导致了一种情况，那就是灵气中的蕴含了死者留下的信息，以至于灵气中的信息占比越来越高。
越来越高的后果就是，后来者几乎无法再重复利用这些信息占比极高的灵气。
因为本身吐纳炼气，就是在灵气中打上自己的标识，烙上自己的信息。
现在信息越来越多，你根本就无法将灵气转化成自己的法力。
直到整个世界所有的灵气都无法再利用，就将迎来修仙之道的末路，也就是一般修仙世界所说的末法时代。
然而伟大的天庭早就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
解决的办法就是万能的《基础炼气术》。
原理很复杂，据说跟气运的提炼有着非常深的关系。
简单来说就是在提炼运币的过程中，可以顺便抹除灵气中所蕴含的复杂信息。
可这一过程也是拥有极限的。
像第二重天的下品灵气还好说，24小时炼化也没有影响。
而劣品灵气影响就大了。
特别是对于《基础炼气术》的修炼者。
如果不修炼《基础炼气术》，撑死就会像末法时代的普通人一样无法其他功法利用和感知灵气。
但一旦修炼了《基础炼气术》，就会被那些修炼《基础炼气术》死去后的前辈所影响。
疯狂的运转《基础炼气术》。
别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在功法运转的过程中，这些前辈的意识也会逐渐侵入到你人格中，将你的意识玷污。
这样会产生一个新的人格？
不！不！不！
由于死去的前辈数量太多，信息也非常的复杂，你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道化。
彻底成为只会吐纳炼气的工具人。
最关键的问题来了，天庭并不需要这种工具人，仙墟世界也不需要这种工具人。
因为没有自我的人，修炼《基础炼气术》无法提炼运币，而无法提炼运币，也无法抹除灵气中的信息。
所以在彻底被抹去人格前，天庭会帮助你下地狱，让你能够有债可还。
哪怕躲在传送中心这种地方，也同样不可避免被影响，持续受到劣品灵气所蕴含的信息冲击。需要打醒神药剂恢复。
可打着打着，耐药性就上来了，越打越多，越多就越离不开它。
最终哪怕到了炼气十重，也需要每天打巨额、甚至更高级的醒神药剂才维持最后的人性，保持日常的炼气，否则顷刻间就会下地狱。
唯有赚到买房的钱才能够彻底解脱。
十分钟的狂奔后。
“叮！”
“你是否支付10点运气进入优选金融中心，停留时间10运币/1小时。”
林小珞能怎么办，只能支付了。
在进入大厦后，她总算感觉大脑轻松了很多，这些劣品灵气简直有毒。才短短十分钟的时间，自己都有一种失忆断片的感觉。
比如刚才的跑步过程，好似恍如隔世，压根不是自己干的一样。
但说实话，大厦中的灵气也跟传送中心的没有什么区别，只能说从暴毙变成了慢性死亡。
而在大厦大厅的中心处，有一个石制雕像，雕像是美丽的古装少女。
她约莫二八年纪，身量纤纤。一袭广袖流仙裙层层叠叠垂落。衣袂处精雕细琢着暗纹都纤毫毕现。
然而尽管美丽动人，但这个雕像却散发着令人不敢逼视的威严。
任何看向她的存在。
都不由自作的低下了头。
连雕像的全貌都无法看清。
不过奇怪的是，林小珞并不受到任何影响，不仅清清楚楚地看清了雕像的全貌，还在看向雕像的时候，心中有股不知从何而来的哀伤。
一楼的服务员见到林小珞后立马热情地迎了上来：“请问需要醒神药剂吗？一瓶只要20点运币，就可以缓解一个小时的信息冲击。”
但见到林小珞一直盯着这个雕像，服务员立马道：“这是福缘善庆气运天尊，全称大罗三界十方万灵至圣福运无量统天应化昭显鸿禧广济普度赐福消灾解厄延生保泰招财纳祥如意随心随感随应气运大天尊。”
“是天庭三尊之首，我们应该礼敬，不可多加冒犯。”
说着，又嘀咕了一句：“气运天尊保佑，保佑我升官发财，赚大气运。”
林小珞也察觉到自己的异常。
她当然知道气运天尊的名号。
但她以前参观雕像的时候，也和普通人一样，不能直视天尊。
现在却没有任何影响。
“绝对是《天命大道经》的问题。”
“还有心中那股哀伤的感觉。”
实际上林小珞就很怀疑《天命大道经》的。
但是……
“管他也什么问题！这个该死的世界我受够了，即便是甜蜜的毒药，我也先吃下去再说。”
林小珞早想通，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命运的馈赠早就暗地里标注了筹码。
然而那又如何？
总好过现在生不如死的生活要好。
至于未来可能会付出的代价？最严重的无非就是命而已。
以自己现在的情况，本来的寿命就只有236年。
只有自己接受了这个功法，活了超过236岁的，就是血赚。
而且说实话，不是林小珞看不起自己。
而是她觉得自己正常来将的那236年。
未必会是生活质量很好的活着。
比如说车站的那些“仙人”，不就还活着吗？
但这种生活，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这该死的世界。
死了才是最难受的。
根本就无法一了百了。
服务员祈祷完毕后，又接着道：“我知道你想自己解决劣品灵气的问题，但很遗憾，这并不是最好的办法。”
“你的道心只有15.43。”
“想要缓解来回灵气所蕴含的信息冲击，要花费一天的时间。一天的时间不能修炼，不能学习，得拉下多少进度？”
“你也不想毕业后买不起房吧。”
她也懒得提信息泄露这种问题，只要用了数字化助学的APP肯定会信息泄露。
自己扫码支付进门了，对方知道自己意的数据也不奇怪。
道心就是意志之类的玩意。
想要在修仙路上走得远，道心是必不可少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能够盘坐不动一万年，没有点道心是做不到的。
正常人盘坐个十分钟都抓耳挠腮了，可撑不了那么久。
林小珞：“那么来一瓶吧。”
又得贷款支付。
该死的！
还没有贷款到1万运币，都已经的花了232点的运币了。
林小珞心痛万分，但又不得不承认这是必要的支出。
终于，来到了56层的贷款审核中心后，林小珞总算享受到了天堂般的感觉。
热情的美女经理，贴心的一条龙服务，全程不用动，对面来操作。
然而，在检测出林小珞气运时，美女经理宋小云脸色都变了：“你气运竟然真的有345点！”
林小珞理所当然道：“我凭什么没有345点？”
其实林小珞早发现了，所谓的审核中心，本质上是个民间借贷机构，帮助那些无法依靠正规渠道贷款的人，借取贷款，再抽成高额回扣。
林小珞这种能够凭本事通过审核的，自然没有什么回扣可言。
宋小云笑着道：“不，我的意思是你是否愿意提高贷款的额度。我可以帮你争取5.5万运币的额度，只需要抽成1000运币就行。”
“你仔细想一想，只要拥有了4.5万运币，你的《基础炼气术》就能提高到六层，炼气效率提升50。”
“这样子你一天修炼12小时，一个月就能赚取1863的运币，粗看之下亏本，但实际上你还会获得1863的修为经验和1863的《基础炼气术》经验。”
“总共相当于5589点运币，而你只需要每月支付2750点的运币，简直血赚。”
血赚个鬼啊！
这句话粗看下没有任何问题，但林小珞每月是需要实实在在的运币去还贷的。
她又没钱，肯定得以贷养贷。
最后利滚利下，不知道得滚到什么天文数字。
8000贷款下200点的差额还行，这个1000点的差额是真的会要人命的。
等等！
为什么自己不能贷？
自己可是修炼了《天命大道经》，这功法已经定死了自己的死期。
说是一年后死就是一年后死。
自己如今作为铁匠专业，真的就是屈才了。对于自己这种人而言，最好的专业是传说中死亡率高达99.9的开拓专业。
据说那里充满了各种还不起债务的学生，以及不畏地狱的勇敢者。
虽然死亡率居高不下，但只要能够完成开拓任务，就能够大赚一笔。
不仅可以结清债务，还能够获得晋升的资源。
如今自己的死期在一年后，为什么不尝试转到开拓专业呢？
至于一年后死？
笑话，拥有《天命大道经》的自己怎么可能1年后死，一年复一年，一年何其多，我生在明年，万劫不朽不灭。
林小珞眼睛通红地对着宋小云道：“那我能够选择贷100万吗？”
宋小云愣住了：“先生，你说什么？”
林小珞：“我想贷100万，100万不行，500万也成。如果你觉得实在感到为难的话，那你可以抽成。机构抽100万，你也抽100万，留个我300万就够了。”
“反正还不起的话，也是我下地狱还贷，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不是吗？”
宋小云被震惊了，此人定是绝世的修仙奇才。
毕竟那可是100万，她自己干50年都赚不到一个巨额的数字。
她忍耐住心中的悸动，冷静地说道：“500万实在太多了，那是不可能的。不过，我可以找我的上级，帮你争取个100万。不，100万还是太多，我看最多也就50万。”
林小珞：“50万哪里够，我要贷1000万！”
宋小云的上级是一个外表青年的男性：“500万！你疯了！你怎么不去抢劫啊！”
宋小云据理力争地道：“何总，难道你就忍心一个修仙奇才的陨落？这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啊！”
“作为知遇之恩，这位修仙奇才会送给我价值50万的礼物。”
何总语气一滞，痛心疾首道：“我也不想啊！可你要知道，这500万不是那么好拿的。这是修道的天堑，是只有千年一出的修仙奇才才能跨过的壁垒。”
“说实话，百年一遇到修仙奇才根本不够。”
宋小云咬牙道：“那我可以去谈，100万行不行？”
何总还是摇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上面根本就不给过。345点的实运总归是太少了。”
宋小云：“那最多多少？”
何总伸出三个手指：“最多30万，正常抽成6万不能少，我的礼物价值6万。”
宋小云内心叹息，知道这已经是极限了。虽然她很遗憾一位修仙奇才的陨落，但是还是在她和何总的尽力抢救下，保住了一个30万的修仙优秀人才。
“这30万里，我们要拿走15万。但是你不要有任何声张，也不要说出去。”
“而且出了这个门我们一概不认。”
这是宋小云在运币到账对林小珞交代的话语。
林小珞此时已经没有一丝回话的兴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都懒得看宋小云一眼。
运币，给我加点！
你消耗了1858.5点运币
你的基础炼气术提升到了二层（0/6000）
你消耗了6000点运币
你的基础炼气术提升到了三层（0/1.2万）
你消耗了2.4万点运币
你的基础炼气术提升到了九层（0/2.7万）
你消耗了2.7万点运币
你的基础炼气术提升到了十层（0/30万）
瞬间，林小珞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灵感在脑海中闪现，以前想不通，不理解的知识顷刻间都全部想通。以一种比顿悟还要夸张的速度，迅速掌握了《基础炼气术》十层。
她猛地睁开双眼，眼中精光四射，如一道闪电照亮昏暗的室内。
宋小云惊叹道：“不愧是百年难遇的修修奇才，竟然顷刻间让《基础炼气术》连破九境！瞬间直达十层！”
林小珞不置可否：“你们还有什么机构推荐！”
宋小云：“已经没有了……”
林小珞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不想听没有两个字，我只想听到有这一个字！抽成还可以加！”
宋小云心中震惊，自己看走眼了，在遭遇到重大的挫折后，修仙奇才并没有陨落。并且她还越挫越勇，还在攀登，攀登上那至高的修仙终点！
宋小云：“让我联系一下……”
最终，宋小云又帮林小珞贷到了10万，这次抽成还是50，只剩5万给林小珞。
然而林小珞还是毫不在意。
你消耗了43957.5点运币
你的修为提升到炼气十重（0/10万）
法力：90
实运：425
运币作为万用宝物，在消耗的时候，迅速化作一种神奇的能量打通了林小珞的经脉，并且在她的丹田中转化成了属于的法力。
宋小云抚掌大笑道：“震惊！修炼奇才竟然如此诞生，一日直上炼气十重天！”
“对了，能否和我合影留念？作为我以后业绩的宣传。”
林小珞冷笑一声，她已经看出了宋小云的底细，不过是炼气九重的小垃圾，不值得她高看一眼，也没有了和她说话的必要。
直接昂首挺胸，起身离开，高达炼气十重的气息，再加上是40万贷款的重量。
所有出入借贷机构的人都被她的霸气所震慑。
“欢迎下次光临！”
大厦的门关上的瞬间，无数的劣品灵气被动涌入林小珞的身体，她立刻头疼欲裂。
差点忘了，《基础炼气术》的提高也会增强到劣品灵气对人的影响。
但是《基础炼气术》十层的效果也太猛了吧！以自己仅仅15.83的道心，这个信息密度，真的会死人的！
林小珞赶忙饮下一瓶醒神药剂，飞速跑向传送中心。
“叮！”
“你是否支付10点运气进入传送中心，停留时间10运币/1小时。”
“支付成功，祝你旅途愉快！”
再次路过密密麻麻的打坐人群时，林小珞的感受完全不同。
衣服越少，毛发越长的《基础炼气术》等级越高，至少和她同为十层，甚至还有隐约似乎处在十层以上的存在。
而他们的修为，九成的人口都是炼气十重。
然而即便是这样的条件，这里也没有一个筑基的。
因为筑基是不会在第三重天的，只会在第四重天以上。
甚至这里也没有一个买房者。
因为买房者虽然会住在第三重天，但绝对不会住在这里。
是啊……炼气炼到快道化的地步，哪里有钱买房？
这就是技校毕业能有工作和没有工作是一道门槛。
只要错过了毕业找工作的黄金时期。
接下来，哪怕等级再高也没有人要。
原因很简单，因为工作赚得钱肯定是比你单纯的吐纳炼气高的。何况工作场所毕竟在室内，还顺便减少了一部分待在室内的支出。
故而有了工作，别人才会放贷给你买房子。
没有工作的，积攒财富慢，别人又不给你贷款，住不进房子，只能打醒神药剂。
越打越多，越多越打，最后光是购买醒神药剂就是一笔巨额的开支，每天赚得多，花的也多，更加买不起房。
最终只能像现在一样不生不死的处在即将道化的边缘，避免最终沉沦到地狱里面。
如果林小珞没有《天命大道经》，欠了那么多债的下场，估计也会像这些人一样被抓在这里吐纳炼气。
每天赚取的金额全部用于还债和购买醒神药剂，一步步地来到即将道化的边缘。
即便还清了原本的债务，新的醒神药剂的债务又来了。
永远还不清债，也永远没有自由。
“林小珞，你的气运产生了波动，达到了345点竟然不跟我说！”
林小珞回到教室后，打铁老师颇为恼怒。
而打铁老师的这句话，也在班级里投下了一颗炸弹。
从不间断的打铁声竟然都停了下来，全部的同学都羡慕嫉妒的看向林小珞。
气运波动，这是极其正常的现象，毕竟气运叵测，发生什么样的变动都不奇怪。
林小珞这还算是少的，历史上曾经有人直接气运暴涨，白日飞升都出现过。
但即便少，也是相对于天庭兆亿以上的人口基数，诞生的各种各样的奇迹来说。
放在一个小小的技校，也是了不起的情况。
直接多出245点的气运，就能够让人摆脱当前的困境，让债务形成良性循环，从此摆脱难吃营养膏的日子。
林小珞也不奇怪打铁老师知道，毕竟大数据时代，自己都通过了审核机构的检测，信息不被泄露才奇怪。
但她来这里不是听打铁老师说这个的，她是来转专业的，不转到开拓专业，她的未来将会一片黑暗。
然而林小珞还没有开口，打铁老师愤怒的话语继续传来：“但是你千不该，万不该，就因此产生了自大。立马去贷了40万运币。”
“你知道吗？这么多的负债，你无论怎么修炼，都根本就还不起！”
“还不起的结果就是下地狱，你修炼到现在还不知道下地狱的痛苦吗？”
打铁老师的这番话更是让同学们一片哗然，本来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向林小珞的眼神全变成了同情。
这不是1万，2万，5万，而是40万的巨款。
哪怕分三十六期还贷，每个月也需要支付两万的月供。
即使是炼气十重，气运1000，《基础炼气术》十层的人，也还不起如此高额的月供。
打铁老师严肃道：“林小珞，你是不是被骗了，如实告诉我。”
林小珞冷笑道：“告诉你有什么用，你能够帮助我偿还债务？”
不是林小珞看不起打铁老师，你一个小小的炼气十重能有什么能力？
40万的债务你来帮我还？
打铁老师拍了拍胸膛道：“我当然能够帮你！你作为我的学生，我为什么不能够帮你！”
“我是不忍心让我的学生跳下这个巨大的陷阱，迈入这个巨大的深坑。”
林小珞：“那你打算怎么帮我。”
打铁老师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张纸质的合同：“我会帮你介绍相关机构进行债务重组，未来三年，先收你少许利息。三年后再开始偿还月供。”
林小珞一看合同，好家伙，重组后的债务直接多出了30。
林小珞：“挺好的合同，但是我想换一个更大的。”
打铁老师皱眉：“什么意思？”
林小珞微笑道：“如果你愿意借我500万的话，我不介意签更高的代价的合同。”
打铁老师大吼：“林小珞，你疯了！500万！你怎么不去抢劫呢！”
林小珞叹道：“既然连500万都不愿意借，那我为什么要签这个合同。对了，我今天是来通知你的，我以后不会来这里上课了？”
打铁老师面若寒霜：“你什么意思？你难道想欠更多的债？我告诉你，你签了我的合同，未来才会有希望。只要你今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毕业的时候能够找到一份好的工作，这些债务完全都不是问题。”
林小珞内心冷笑连连，确实只要有好的工作，这些债务确实不是问题。但问题是你得找到多好的工作才行？
反正铁匠专业的技校生是很难找到如此好的工作的。
这个合同的本质不过是想加重林小珞的债务，获取一份未来稳定的收益罢了。
林小珞笑道：“我还有一个更好的偿还债务，那就是转专业进开拓专业。”
教室里再次一片安静。
同学们看向林小珞的目光已经不止是同情了，还有着深深的遗憾和不甘。
遗憾和不甘，为什么这345点的气运不属于自己，而是属于一个傻子。
打铁老师瞪大了眼睛：“林小珞，你真的疯了！你难道真的想下地狱不成！你难道不清楚人世间再苦再累终究还是有希望的。”
“下了地狱后，哪怕经受到万般亿般的苦，也没有任何一丝希望可言。”
林小珞哈哈大笑：“你也知道在人世间是受苦的啊！但我没有疯！疯的你！疯的是这个世界！”
“你应该也很清楚，你是没有任何权力阻止我转去开拓专业的。”
说完，她径直离开，而背后隐约传来了打铁老师训斥学生的咆哮声。
“班上的林小珞竟然发生了气运波动，还达到了345点，这会不会影响我们的行动。”
房间，项天宇低声地说道。
他背后的影子好似水一样的层层浮动：“本来很可能会影响的。但在她背负上了40万贷款，再转专业到开拓专业，就绝对不会影响。”
项天宇：“真是愚蠢的人，如果是我获得这345点的气运。那我接下来的行动将会一帆风顺。”
影子呵呵一笑：“你还真当别人愚蠢，有没有一种可能，是背后做局的人太过恐怖。”
“在这第十九层地狱，任何产生良性气运波动的变数，都会被人盯上。从而背上债务，搜刮走任何一切将来可能产生的气运。”
项天宇听得毛骨悚然：“这是什么原理？”
影子：“原理很简单，如果想要抵消良性气运，那就必须要更高的气运压制，这太不划算了。最划算的当然是给对方附带陷阱的好处。”
“如果你熟读古籍就懂了，古时候的仙人会赞助当代气运之子各种各样的法宝。在气运之子完成使命的时候，他们的赞助会形成因果，顺便掠夺气运之子的部分好处。”
“贷款也不过就是这种形式的新型变种罢了。”
项天宇不寒而栗：“那么如此一来，这个世界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影子嘲笑：“你什么时候产生了这个世界还有一丝希望的错觉？”
项天宇沉默不语。
影子低吟：“倘若世间的正道没有任何一丝希望，那不如去开辟一条真正充满希望的大道。”
项天宇不自觉地拽紧了拳头：“我会努力发展下线的。”
何为开拓？
天庭统治三十三天，可三十三天外仍旧有着混沌。
这些混沌每时每刻都被天庭摄取着，落入到三十三天中，转化成各种各样的庞大物资和土地，养育着三十三天中众生。
但天庭的资源始终是有限的，不可能花费太多的资源转化混沌。
那么就需要三十三天中的民众效力。
于是就有了开拓专业。
其实按照林小珞的理解，本质上是天庭在算了一批经济账后，发现与其消耗仙人的力量转化混沌，不如拿普通人的命来填罢了。
按理说仙人对于力量的利用率要比普通人高，为什么要使用普通人呢？
林小珞也不懂，她只是根据自己一直以来的所见所闻做一个推测罢了。
但她知道，开拓很重要，非常重要！
重要到任何人只要自愿参与开拓，没有任何组织能够阻拦。
并且所欠的债务会进行重组，转移给开拓委员会。
更离谱的是，转移后需要归还的总额还下降了，就像现在林小珞申请转到开拓专业后，每月的月供由原来的2万出头，变成了只剩2万。
减的不多，但总归是减了。
消耗100运币传送到了第二重天五云开拓学院后，林小珞正要根据手机APP的指引，走向了自己所在的82班。
一个清秀少女突然向她打招呼道：“同学，你也是去82班的？”
林小珞疑惑道：“你怎么知道。”
少女道：“那肯定的了，因为开拓专业是时刻补充的学生的专业。你转送到来的时间跟我大概差不多，所以肯定是和我一样的82班。”
“对了，我叫南巧巧。”
林小珞也回道：“我叫林小珞，你特意拦住我有什么事情？”
南巧巧眼睛一亮道：“其实我是想跟你组队的，你应该事先查过资料了吧。即便处在同一个班级，在开拓专业中仍旧是竞争关系。”
“但是个体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单打独斗是没有任何前途的，必然会在开拓的过程中败亡。特别是我们这种新人，是最危险的。”
“因为班级中的老人们也会明白这个道理，他们必然已经联合了起来，排斥和巩固他们的地位。”
“所以我们也必须要联合起来。”
林小珞笑了：“你说得非常有道理，那我倒是要考考你，你凭什么有资格和我组队。”
南巧巧得意一笑：“就凭我是负债36万的强者！”
林小珞哈哈一笑：“垃圾，我背负的债务是72万！足足是你的两倍！”
南巧巧满脸震惊：“怎么可能！我作为技校三年级的学生生，在艰苦努力的奋斗下才达成了36万负债。你怎么可能是我的两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一定在说谎！”
林小珞不屑道：“三年级才负债36万，看来你的天赋实在不怎么样。我告诉你，我才一年级就负债72万的。”
一边说着林小珞一边操作着手机屏幕。
瞬间，一道投影从手机的屏幕上延伸出来，一个清晰血红的“720000”烙印在了空气中。
南巧巧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这一定是假的，一定是伪造的。”
林小珞淡淡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我也没有什么义务自证自己。你觉得是假的就是假，别挡道，赶紧给我让开，我要去82班了。”
这期间，也陆陆续续地有人从传送阵中走出，他们听到林小珞的话纷纷震惊，看到手机投影上的数字，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开拓学院，新生负债为尊。
由于运币的性质，是可以直接拿来增强自身的实力的，即便你没有直接加点提升，但你能欠那么多钱，也代表你有强大的实力背书。
故而，负债多的不一定厉害，但负债少的一定不厉害。
废话，负债少还厉害的除非是不畏地狱的绝世狠人，否则压根不可能来到开拓学院。
“完了，我负债只有20万，怎么在82班生存！”
“我更惨，负债只有12万，我可是活不下去了！”
“我有18万，我能够活下去，我能够活下去！”
嘈杂的话语落入到林小珞的耳中，她只是笑了笑，这些话语听听就算了。
实际上敢来开拓学院的人已经比其她99.9高额负债者有勇气了。那些真正的胆小鬼，宁愿一辈子吐纳炼气都不愿意来开拓学院。
林小珞正要离开，突然听见了风声，她赶忙闪开，可是完全避之不及，因为她的左腿已经被南巧巧抱住：“大姐，你今后就是我的大姐。大姐，你一定要带领我活下去！”
卧槽！
这家伙的速度怎么这么快！
林小珞很快就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自己这72万的负债是有水分的，加上自己实际上也没有修炼多久。
而南巧巧可是一步步地负债到36万，期间又多修炼了三年，不知道学了多少功法。比自己强那是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被一个少女挂着腿上林小珞还是觉得很不适应。
林小珞：“赶紧松开！”
南巧巧：“不松！除非大姐答应我！”
林小珞忍不住道：“你既然是这个性格，当初为什么没有进高中！”
南巧巧泪流满面道：“别提了，当初我年纪还小，不懂事，错过了机遇。现在一想起来就后悔。如果当初就学会跪下，现在早就上了高中。”
自己倒是不后悔！
想到当初面试，和第三重天见到的场景。那该死的高中，不上也罢！
砰！砰！砰！
林小珞环绕一圈，好家伙，附近一堆少年少女全都在下跪。
“大姐带带我，我什么都会做的！”
“大姐，只要你愿意带我，以后我的身体就是你的了！”
“大姐，我愿意舔你鞋尖！”
“大姐……”
不怕死并不代表想要死，勇敢不代表不会放弃尊严。
在经历过三年技校生涯的毒打后，这些曾经骄傲的少年少女们已经认清了这个社会的现实。
想要活命，想要未来，必须低头。
他们错过了当年面试的唯一机会，现在绝对不愿意再错过这次机会。
当然，也不是全都这样的。
也有一些少年少女们直接离开，但这个人数实在太少太少。
然而……
林小珞脸色一变：“不准跪我！你们凭什么跪我！”
她大声呵斥道：“谁给你们跪我的权力的！不给我一万运币！谁也不准跪我！”
在场众人脸色同样大变，但是他们没有说什么，一个个起来了，默默地离开。
林小珞连道：“急什么走，五千也行！两千也行！不！一千也行！”
然而人越走越远，包括新传送来的人也是一样。
林小珞无奈地摇了摇头，不过，实际上她也无所谓。随便舔几下就想让自己庇护他们，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美妙的事情。
有句话叫做，你想舔，也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
当然，林小珞心里也明白的很，假若她大肆收人，其实对方未必会相信她。
最终的结果还是会演变成勾心斗角，取胜就要看哪一方技高一筹。
林小珞才懒得干这种事情，这样太麻烦了。
她知道自己不会死，也不会残。
因为开拓学院就压根没有残疾人，残疾人承担不起开拓的任务。残疾人也承担不了吐纳炼气还债的任务。
《基础炼气术》归根究底是按照正常人的身体所创造的，只要残缺太过，就会影响到《基础炼气术》的效果，不如下地狱还债。
所以自己能够活到一年后，势必是身体基本健全的活到一年后。
但是这种与人斗争，产生的心灵上的劳累也同样是会出现的。
最主要的是收益未必会好。
反正她肯定会还得起债，一个人轻松自在点。
林小珞：“咦？你怎么还不走。”
是的，在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唯有南巧巧还抱着林小珞的大腿不放。
还抱得更紧，仿佛老树盘根一样死死地拽住林小珞。
南巧巧满脸恳求道：“大姐，我知道你是真正的强者，你一定要带带我！以后开拓的收益我会上交50。”
林小珞面无表情：“你有一万运币吗？”
南巧巧眼神呆滞了一下：“不是一千运币吗？”
林小珞：“你不知道人多会摊薄成本，你一个人肯定要一万！”
南巧巧：“没有。”
林小珞没有被南巧巧抱住的另一只脚，直接踢在她身上：“那你说个屁啊！82班的大哥大姐多得是，找我干嘛！”
南巧巧没有任何一丝不满：“不行，他们已经有固定的小团体。我加入后，遇到危险的时，首先考虑要放弃的人必然是我。”
“我只有跟随你，才有真正的出路。”
林小珞：“你倒是一个明白人。”
说着，林小珞伸出了三根手指，她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行，放下了一根，又觉得还是不行，再放下一根：“我九，你一，答应后我就带你飞。”
一年后死就是一年后死。
无论陷入什么样的险地都一个样，人太多照顾不过来，一个人总能照顾过来吧。
不接受？
无所谓，自己还嫌麻烦呢。
整个过程中，南巧巧的脸色变化莫测，从庆幸，到惊讶，到难以置信，正当林小珞以为她不会接受的时候。
南巧巧拿出手机，快速的修改了上面的信息，然后将其展示给林小珞：“从今天起后，林小珞你就是我真正的大姐了！”
手机上是一份合同，一份早就起草好的合同，刚才的操作顶多是修改了分账比例，应该来不及准备如此完善的东西。
林小珞严肃道：“你这是认真的。”
南巧巧的眼神中透露出意味不明的神采：“很久之前，我就错过了一次机会。后来的我发誓，绝对不会再错过任何一次机会。”
林小珞皱眉道：“你是不是气运产生了良性波动？”
南巧巧摇头：“没有，大姐你应该知道仙墟世界，大家都修运，在能够利用气运的同时，也固锁气运。气运是很难波动的。”
“我是因为大姐如此英明神武，才会选择大姐的。”
林小珞：“那不代表没有。算了，我也不管你是什么原因了，合同的公证费你交了没有。”
南巧巧闻言满脸笑容：“交了，交了，公证费怎么能让大姐交呢？”
林小珞：“那拿100运币给我。”
南巧巧：“大姐，你要干什么？”
林小珞：“我要AI帮我检查合同有没有问题。”
仙墟世界的AI技术非常发达，更准确的来说是器灵技术非常发达。
寄居于网络中的灵魂，智商可比普通的修士强大太多了。
南巧巧立马转钱给林小珞：“大姐，请尽力检查！”
在确认完全没有任何问题后，林小珞也签下了合同，也多了南巧巧这个小弟。
说实话，她其实也无所谓南巧巧有什么目的。
一年后死就是一年后死。
来到教室，班级大约有80人，每个人都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吐纳炼气，不敢放松任何一秒。
并没有产生人舔人的现象。
就跟林小珞所想的一样，你想舔也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格，没有那个资格，舔人只是白费功夫。
南巧巧赶忙上前，抢先一步来到林小珞眼睛盯住的位置，用衣袖擦了擦椅子：“大姐，请坐。”
无人诧异南巧巧的表现，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林小珞也满意地点了点，直接坐下。
看来自己收下南巧巧这个小弟是英明的决策，很多时候遇到什么需要跑腿的事情，可以有人替自己执行。
而后在陆陆续续又来了十几个人，在班级总人数达到100人的时候。
班主任终于来了，他是一个二十来岁青年男性：“我知道，你们新转专业来的，已经在网上了解过了什么开拓学院。”
“但是我要告诉你们一点，网上说的99.9的死亡率是骗人的，是虚假的，是造谣。”
“是赤裸裸的污蔑。”
“这里的真实的死亡率在99.999以上。”
“而且这还是天庭给你的福报，像你们这种还不起贷的废人，没有天庭的帮助，你们早就下地狱了！”
“地狱有多痛苦就不用我多说。”
“如果你想体验，现在可以立马去死。”
“所以你们一定要感恩天庭，一定要全力以赴的开拓混沌，为建设更加美好的仙墟世界作出贡献！”
“现在，开拓开始！”